【北大国发院博士论坛】第18期，王石谈褚时健的尊严 -凯发官网首页

【北大国发院博士论坛】第18期，王石谈褚时健的尊严

题记

他，25岁当区长，31岁被打成右派下放农场改造，35岁重新崛起当上农场副厂长，51岁做玉溪卷烟厂厂长，18年来为国家累计缴税2000亿元，个人工资收入累计仅80多万元。71岁时，因为一笔174万美元款项的分配，他以贪污罪被判处无期徒刑；74岁保外就医，他开始种橙子。84岁，他的橙子卖遍全中国……

也许你已经知道这个人，褚时健。他的经历称得上传奇，几十年来被无数人争相解读。12月11日，《褚时健传》新书首发仪式在北大朗润园举行，这是北大国发院博士论坛的第18期暨“朗润?中信书院”第20期活动。同时，万科董事会主席王石、该书作者周桦、北大国家发展研究院经济学家张维迎、管理学家宫玉振等多位重量级嘉宾云集北大朗润园，以“前行的力量”为主题，试图从褚时健身上窥斑见豹，探知中国企业家精神。

褚时健成功秘诀之一：跌落之后强劲的反弹力

褚时健搞玉溪烟厂时在全国赫赫有名，他国产的香烟在当时价格已经超过了洋烟，禁烟归禁烟，能做到这一点，还是很感到扬眉吐气。玉溪厂一年的利润上百亿元，现在万科一年的利润才30亿，人家一年的税都比万科大得多，但是真正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管烟厂的质量概念，和他出事之后的审判。

判刑是全国直播，他站在那里，腰杆笔直，头型一丝不乱，非常整洁，一看就是非常在乎自己的仪表。在那种情况下，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。

后来听说他保外就医，我第一时间去看他。见面之后，他兴致勃勃地跟我谈橙园挂果子是什么情况，那时候橙苗刚栽上去，才60cm高。我就小心翼翼地问：“什么时候可以挂果？”他说得6年后。我心里在盘算：“6年后挂果，他都80了，能不能活到这个年纪还不一定。我如果是这样，我早退休了。”

褚时健成功秘诀之二：云南独特的类地中海气候和人文环境

我拿我自己和褚时健比较。我走南闯北，还去了哈佛等名校；而褚厂长呢，从没离开过玉溪，除了在昆明上两年学之外，其它时间一直在玉溪。包括他后来到哀牢山种橙子，还是在玉溪，活动半径非常集聚。

按理来讲，他的经历和我的经历没法比，为什么他这么让我佩服？我就找共性。第一，为什么有名的烟厂是在云南而不是在河南？河南也是卷烟大省。为什么褚种烟叶成功，种橙子也成功？你不得不考虑到地域的气候性。

云南是类地中海气候。我们看地中海气候是两个概念，一是地中海气候，二是适合地中海的气候也叫地中海气候。在全世界来讲，地中海气候的地域非常窄，但对人类文明的影响非常大。比如两河流域是地中海气候，那里所产生的物种、粮食等对人类文明的贡献很大。地中海气候有几个特点：一、阳光要充足；二、温差要大。有人说了，你说的这个地方就是新疆啊。新疆缺水，不是地中海气候。三、一定的水量。四、一定的干燥。

得出结论你会发现，白药出在云南不是偶然。我们云南出了很多这样的企业，比如种开心果的，种了几年就可以左右国际市场了，是因为类地中海气候。

褚时健成功秘诀之三：中国传统的工匠精神

更深的认识来讲，我非常同意周桦作者的判断——褚身上没有很多深奥的东西，就是我们中国传统的精耕细作的特点。因为我们不精耕细作，没法养活自己，平均起来人多地少。褚种烟是精耕细作，种橙子也是精耕细作。

刚才我说了，（褚橙）刚出来的时候不大好吃，但是经过每年的改造，变得好吃。一是大年的时候该剪的剪掉，要见到充分的阳光。二是松土通氧。一般树的生长期是15年，如何让它延长到30年？树需要氧气，褚就用铁条在树周围给它松土通氧气。这些都是农机站的农业科普知识。褚身上存在着中国传统的工匠精神，我们现在没有了。

还有勤奋，褚时健少年时代做烧酒，别人做3斤，他能做出3斤半，因为他勤奋。

最值得我们敬佩的，是他保持了尊严，这是他身上最可贵的东西。这也是我们中国企业家、工薪阶层现在最需要的东西，怎么独立、怎么尊重自己、尊重别人，这是我从他身上能感受到的。实际上他出来之后，很多人都想帮他，但是他要证明自己，自己独立去做，所以创业。

到底什么是企业家精神内涵？

从褚厂长身上，我感受到了这几点。第一、他总有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年轻的时候他想当铁路工人，之后在昆明上了两年学，他一直在追求美好的东西。第二、充满好奇心。如果没有了好奇心，基本你这个生命也该终结了。至于你还想活着，那是另外一个问题。因为如果你没有好奇心，你谈不上创新，更谈不上你的能力了。第三、要有对社会的某种担当、承担。第四、既然是担当、承担，你要承受一般人想象不到的东西。

张维迎老师说了一个词叫“变异”，我觉得企业家身上就是这样。如果社会允许你，给你一个机会；如果不允许你，你还能成长下去，这就是他的反弹力、张力——在非常艰苦的环境下，他能生存下去。真正到了条件好的时候，你还能保持吗？很老的时候还能保持我这样的身材吗？这个不一样。企业家精神就是要有这样一种承受能力和自制力。而且，更可贵的是他要有一种破坏性的创造。我理解的企业家精神是一种现象，绝不是单指企业家。包括做学术的教授、政府官员。我现在非常推崇深圳精神，深圳精神就包括这种企业家精神。比如我们经常谈到政府怎么怎么样，深圳一开始什么都没有，所以它形成了一个小政府、大社会，这本身就带有一种企业家精神。这是我想说的企业家精神。

（图为：竹九书院的皮秉哲为来到现场的朋友赞助了多盒褚橙，大家现场品尝）